close
佛教徒教出佛教的小孩、天主教徒教出天主教徒的小孩、印度教徒教出印度教的小孩,乍想好理所當然。
那萬一這個小孩,從心理壓根質疑這一套來自身邊大人所灌輸的宗教觀的時候,那他如何是好?那他該「怎麼想」?
這是一部導演花數年記述自身家庭參與宗教之經驗,從童年影響至今,那一段不能對任何人述說的過往,碎裂他的自我認同,並且產生毀滅傾向的自我懷疑,在諮商師的暗示之下拍攝成片。
適合曾經對於宗教、家庭、成長經驗、自我產生懷疑的你觀看。
(以下涉及劇情)
Jonathan 的童年每年切成兩半,一半要在印度過,一半在以色列,但如果有人問起他們家在印度做什麼,他被下令無法明說,通常他會瞎掰不同故事:他爸爸去教英文、他有一個印度籍的外公...
實際上他是跟著父母去靈修。靈修的過程透過各種宗教儀式、經文傳授、講座和活動,豎立信徒對於大師牢不可破的敬仰,更甚推至恐懼,他們從小就被教導大師會看穿你的眼睛,要學會懼怕他。
害怕也參雜著各種負面情緒,皆是Jonathan每當想起這個宗教時候所無法擺脫的,於是他藉由訪談當時同樣跟著父母去靈修的孩童時期朋友,一同探討那些被嚴禁討論的童年經驗,拍片來梳理和治療自己。
如果不說出來,那些疑惑恐懼,長成了一頭獸,嚙啃掉他的自我,像癌細胞侵蝕著他,而他真的也成了癌症病患,一名心中背負著多重疑問的病患。
這算邪教吧?是嗎?可是有人看著大師的照片說他感受到的是純粹的喜悅阿。
大師也不過是一般人啊?不是嗎?可是他們說質疑祂的話,整家人不會有好下場。
「我」是誰?不是我嗎?他們從小教我是「無我」,是單純的意識綜合體,而「我」不存在。
Jonathan拍片後開始與母親對話,而他媽媽不喜歡他談論大師的說法:「你把大師好像講得是一般人一樣!」「難道大師不是人嗎?他是人啊,不然他是什麼?」「祂遠遠超過人!」
那什麼是人?什麼是我?
當我們接觸神祕學的領域、或者難以訴諸言辭的宗教經驗,首要先承認既有的智識基礎是有限的,另一層更高的神性的存在,是無法以現有的語言和理解來表達。可是這一切應是當我們擁有了基本盤的智識基礎時,我們才能夠嘗試去劃域與承認,世界上有我們所無法言喻的境界。
首先要有我,才能夠無我。這個概念要怎麼和一名5-7歲正要生成自我意識的孩童說,你不是你,你不能一直想著我,世界上沒有「我」,套一句Jonathan的話,這簡直是一種心智上的謀殺。
難怪他要說「我覺得這世界應該立法,那些未滿21歲的,都不得接觸宗教!」
不難理解當那些自我質疑的聲音過大,人都易有自我毀滅的傾向。畫面從平鋪直敘的童年經驗闡述,隨著敘事走到成人Jonathan一直以來背負的自我懷疑與拉扯時,令人悲傷異常,難以想像有人的童年是這樣來的。
我想我們面對宗教、體制與人生各種價值觀的時候,都一樣,那些試圖泯滅個人的判斷和理解,而一昧灌輸而來的觀念,都不會太健康。
Jonathan的媽媽說,站在他的立場想,對於他有這麼不好的童年經驗,她為兒子感到很遺憾。(是嘛?) 但要是再從來一次,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追隨同一位的人生導師。
而影片記錄至此,她也絕不會承認這是所謂的邪教,她所見的還是宗教所帶來的美好,她個人沒有遺憾。
J問起同輩的朋友,假設我承認這就是邪教的話,那教義裡面所教的「我是無我,是單純的愛、和平、智識的綜合體」那難道我就不再是愛、和平與智識的綜合體了嗎?
我很喜歡朋友的回答──
「是阿你還是阿,但不用別人來告訴你,你本身就是愛、和平與智識綜合體的存在」。
文章標籤
全站熱搜